长期备孕无果或因免疫异常

彭翔义诊现场。

女性为生育的付出和努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在整个怀孕、分娩过程，女性的身体发生一系列复杂变化，其中有一些女性会反复出现胎停、流产，或是不孕不育。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做了很多检查也没能找到准确的原因。既不是遗传异常，也不是内分泌变化，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清远市人民医院风湿免疫科主任、博士彭翔表示，国内外研究显示，15%—25%的怀孕会发生反复种植失败或者连续两次以上的复发性流产，这些不良妊娠的病因本就非常复杂，而其中又有50%原因不明。不明原因的不良妊娠中，免疫因素占50%—60%，这一病因被统称为复发性免疫相关性不良妊娠，有些是确实患有风湿免疫性疾病，但更多的是存在免疫异常但并未发展为疾病。

多种因素可能导致不良妊娠

彭翔介绍，免疫反应几乎存在于我们身体的各个系统中，是人体对异己成分或者变异的自体成分做出的防御反应。

通常，人体的免疫系统就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专门负责查杀并及时清除外来细菌、病毒的侵害，同时也会对人体突变的细胞进行识别和杀伤；而免疫系统有时候会错误地将身体的健康细胞、组织或者器官视为“他类”，从而也对其产生抗体，发生免疫反应，这个过程就是“自身免疫反应”，其产生的抗体就叫做“自身抗体”。

“胎儿有一半的基因来自父亲，属于外来的抗原，所以妊娠本质上就是同种异体移植的反应过程。”彭翔说，一次成功的妊娠有多种免疫细胞，如自然杀伤（NK）细胞、巨噬细胞、树突状细胞和免疫系统（固有免疫和获得性免疫）参与，防止母体排斥胎儿，导致怀孕失败。

母胎界面是指妊娠过程中的子宫内膜和胚外组织部分，是母体与胎儿直接“对话”接触的界面，主要包括壁蜕膜、底蜕膜、绒毛或滋养层。而这些结构主要由滋养层细胞、蜕膜细胞及免疫细胞构成，发挥着维持母胎界面免疫耐受与平衡的作用，这对是否能平安妊娠至关重要。

“任何导致母胎界面微环境改变的因素都有可能导致不良妊娠结局的发生。”彭翔解释说，免疫性不孕就是指由于某些因素激发了人体免疫系统，从而产生了杀伤精子或抑制精子活力的免疫反应。

当母体的免疫功能出现异常，就可能导致母胎界面免疫状态失去平衡，胚胎会被母体免疫系统识别为“外来的异体敌人”，被排斥和攻击，导致不良妊娠的发生，包括复发性流产及反复移植失败。

自身免疫性疾病多见于育龄女性

彭翔提到，自身免疫性疾病多见于育龄女性，对生育力和妊娠结局产生不良影响。在临床上，妊娠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AID）并不少见，常见的免疫性不孕相关疾病有结缔组织病、系统性红斑狼疮、抗磷脂综合征、干燥综合征等疾病。

“这些疾病可以在孕前已经确诊，也可以在妊娠期由于激素水平和免疫调节状态改变，导致病情加重出现临床症状才被首次发现。”彭翔说，自身免疫性疾病和治疗疾病的药物往往对妊娠有影响，像红斑狼疮，过去被视为“孕产妇杀手”；干燥综合征，抗SSA抗体可以通过胎盘屏障，攻击胎儿的心脏传导系统，导致房室传导阻滞；抗磷脂综合征，容易引起母体血栓形成，甚至全身小血管微血栓。

彭翔介绍，当体内有抗磷脂抗体存在，异常的免疫反应将影响磷脂的生理机制，成功妊娠的概率将会大打折扣。抗磷脂抗体会扰乱细胞的正常功能，激发一种可破坏血管内皮的免疫反应，导致血小板聚集在血管内皮的损害处并形成胎盘小血管血栓，引发胎盘滋养层变薄、绒毛血管明显减少，胎盘血管血栓形成和胎盘梗死，进一步导致胎盘无法牢固附着于子宫，或导致胎儿营养供应受阻，引发流产、胎儿发育迟缓等各种不良妊娠结局。

科学研究发现，多种自身抗体与不良妊娠相关，包括抗核抗体、抗SSA抗体、抗磷脂抗体、抗精子抗体等。有些抗体已经明确会对妊娠产生影响，但有些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

免疫异常又往往合并凝血功能异常，二者“狼狈为奸”，给孕妈妈和宝宝带来危害。

这些患者的病情如果没有得到良好的控制，容易发生胎死宫内、胎儿生长受限、先天性心脏病、反复早期流产、肺动脉高压等母胎并发症。

全面检查避免遗漏致病因素

如果备孕的准妈妈多次妊娠失败，而且通过妇科、内分泌等检查后均未发现异常，此时无论是否出现风湿免疫疾病的相关症状，都应高度怀疑免疫功能异常，需要进行相关指标的全面筛查。彭翔说到，曾经接诊过一位37岁的女患者，已经结婚十多年，一直未能成功怀孕，甚至使用了辅助生殖技术也移植失败。后来再次检查发现该患者是免疫相关的问题，进行了免疫抑制治疗，最终成功生育了一对双胞胎。

彭翔说：“上述所列举的一系列自身抗体指标，其实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毕竟免疫系统是非常复杂的，只有全面的检查才能尽量不遗漏可能的致病因素。”

不良妊娠结局不是单一因素导致的，往往是两个或两个以上因素同时存在、相互作用的结果，需要风湿免疫科、妇产科、生殖专科、胎儿心脏超声、新生儿科、内分泌科等多个相关专业共同协作，提高对不良妊娠的诊断和治疗水平。如果发现准妈妈确实存在免疫性不良妊娠的高危因素，治疗非常关键。

“明确病因后，通过规范化治疗，也可以成功生育，实现母亲梦。”彭翔说，主要是采用激素、免疫抑制剂和抗凝药物等个体化治疗，不同情况的患者治疗方法和药物都可能存在差异。而且孕期一般会使用对孕妇和胎儿都没有损害的药物，只要定期复诊，密切观察即可。